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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小说网 > 经典名著 > 美国的悲剧 作者:西奥多·德莱塞 | 书号:43726 时间:2017/11/11 字数:1029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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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八⽇夜午过后,一列缓缓行驶的火车,把一位疲惫不堪、精神恍惚的女人送到了布里奇伯格车站。寒气袭人,群星灿烂。站上一个孤零零的值班员在回答她的询问时,给她指出了到布里奇伯格央中旅馆去的方向——沿着她面前这条街一直走,到第二条街口往左拐,再走过两个街区就到。央中旅馆一个很想打盹儿的值夜班职员,马上给她开了一个房间;而且,一知道她的⾝份,就赶紧指点她到本县监狱去的路径。不过,她又转念一想,觉得现在这个时间不合适。也许他正在觉睡。于是,她先睡了,等天一亮就起⾝。反正她已经给他拍过好几个电报了。他知道她肯定会来的。 转天清晨七点钟,她就起⾝了,八点钟手里持有信件、电报和证明文件来到了监狱。监狱员官们查看过她持有的信件,验明了她的⾝份以后,就派人通知克莱德说他⺟亲来了。这时,他正心灰意懒,绝望透顶,一听到这个消息,想到要跟⺟亲晤面,心里就很⾼兴,尽管开头的时候他对她的来到怕得要死。因为,如今情况已经大变了。所有这些冗长、骇人的事实经过,几乎已是尽人皆知了。此外还有杰夫森给他编造的那一套好象很有道理的说法,现在也许他敢于面对⺟亲,毫不迟疑地把真相告诉她,说:——他既不是蓄意害死罗伯达的,也没有存心让她淹死。接着,他就赶紧朝来访者接待室走去。承蒙斯拉克的特许,他可以在那里单独跟他⺟亲晤谈。 一进门他就看见⺟亲 ![]() ![]() ![]() 随后,讲到有关家里的消息——宣判时还得跟他一起出庭——克莱德一听了这些话就打了个寒颤。反正现在他听她说,他的命运大概全得靠她孤⾝拚搏了。莱柯格斯的格里菲思家,为了他们自己着想,已经决定再也不帮助他了。不过她呀——要是她能面向全世界发出正义呼吁——也许还能拯救他。主不是一直在保佑她吗?不过,为了能向全世界以及主发出她正义的呼吁,此时此地他必须向她说明真相——马上就说明——他究竟是故意还是无意之中砸了罗伯达——他究竟是故意还是无意之中让她淹死了。那些证据,还有他寄来的信,她全看过了;连同他证词里所有纰漏,她也都觉察到了。不过,梅森所说的这些问题,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克莱德对她这种绝不妥协、毫不留情的坦率 ![]() ![]() 他表现还不够坚定。这么说来,他也许是故意的,至少是有一点儿——她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所担心的正是这一点——他也许就在那个荒凉、冷僻的湖上砸了她!谁能说得准呢?(这一类的揣想,真让人五內俱裂啊。)而在他作过的所有证词里,他都说不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耶和华啊,你是不允许做⺟亲的在她自己和她儿子最黑暗的时刻去怀疑自己的儿子,你是不允许由于⺟亲自己缺乏信心而肯定儿子被判死罪吧?啊,不——你是不允许这样的。啊,耶稣基督呀,你是不允许这样的!”她把脸扭过去,竭力消除自己鳞片似的额头上 ![]() ①押沙龙是《圣经·旧约》中一人物,大卫王之宠儿,后因反叛其⽗被杀,大卫闻讯后恸哭不已。见《圣经·旧约·撒⺟耳记下》。 不过现在,她必须先去找他的辩护律师谈谈,其次把她的头一篇通讯报道发出去,然后再回来。可是,她刚要往外走,好几位记者马上围住了她,急急乎问她上这里来有何打算?她相信不相信她的儿子是无辜的?她认为对她儿子的审判是很公正,还是不公正?为什么她没有早点来?格里菲思太太就以她常有的那种坦率、诚挚和⺟ ![]() 不过现在她既然已经来了,希望自己不要马上就走。主一定会指点她去拯救她的儿子。她坚信他是无辜的。也许他们会祈求上帝来帮助她?也许他们会祈求上帝让她马到成功?有好几位记者非常 ![]() 不料,莱柯格斯的格里菲思家一听到这条消息,愤怒地认为:她上这里来,对他们是又一次打击。后来,克莱德在牢房里看到这些报道,凡是有关他的事,现在都被大肆渲染,简直不堪⼊目,他颇受震惊。不过,既然他⺟亲来了,他心里也多少有些宽慰。过了半晌。他几乎觉得更加⾼兴。不管她有她的过错或是缺憾,但她毕竟是他的⺟亲,可不是吗?何况她这是来拯救他的。让外界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得了。当死亡的 ![]() 在这以前,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类事。现在即便是她已到了穷途末路,说不定还能替他解决复审的问题,救他一命哩。这事有谁说得准呢?有谁说得准呢?可是在过去,他却大大地得罪过她!冷淡过她!啊,这是多大的罪过啊!不过,她到底还是赶到这里来了——他⺟亲依然是那么心焦火燎,那么 ![]() 然而,贝尔纳普和杰夫森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印象却绝对没有这么深。不知怎的他们并没有料到会碰上这么一个耝鲁、文化不⾼,可又坚信不渝的人。瞧她那双平底圆头鞋,那顶怪得出奇的帽子,还有那件破旧的棕⾊大⾐。可是过了半晌,不知怎的让他们着了 ![]() ![]() 他们自己是不是认为她的儿子是无辜的?这一点她首先要了解清楚。还是他们暗底里却相信他有罪?所有那些相互矛盾的证据,已磨折得她够呛。上帝已把沉重的十字架得到她和她的亲人⾝上。不过还得颂扬他的名!他们两人都了解到和感觉到她心焦如焚,就赶紧安慰她,说他们坚信克莱德是无辜的。要是他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判处死刑,那对正义来说真是大大的歪曲了。 不过,现在他们两人跟她见面后最发愁的,却是对今后办案资金来源问题。听了她说自己是怎样到布里奇伯格来的,显而易见,她是⾝无分文。而上诉的费用肯定不会少于两千美元。格里菲思太太跟他们谈了⾜⾜一个钟头;倘要上诉,他们向她详细地算了一笔帐,最起码包括给辩护律师必须准备的案情摘要抄件、辩论提纲、必不可少的差旅费等等,而格里菲思太太只是一个劲儿重复说她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稍后,她突然大声嚷嚷,在他们看来,简直可以说是前言不搭后语的,可是很动人,而又富于戏剧 ![]() 不料,贝尔纳普和杰夫森仅仅是面面相觑,露出异教徒的怀疑和惊诧神⾊。如此相信那一套!好象被鬼 ![]() ![]() 赶快动起来吧。 来一次公开演讲,⼊场票价要定得⾼些。她已是如此窘困不堪,谁都一望可知;她不妨在会上替儿子大声疾呼,伸张正义——设法争取那些持有偏见的公众的同情,顺便还可以收⼊两千块美元,说不定会更多些。有了这笔钱,要上诉就好办了。 这时,杰夫森就侧过脸去,把这个点子告诉了她,并说愿意替她拟定一份演讲稿或是一些提要——也是他辩护发言的节录——事实上乃是演讲稿全文。她还可以照自己意思重新组合一下,然后向公众讲讲——所有这些材料,最能说明她儿子案情的基本真相。于是,她那棕⾊脸颊泛上了晕红,眼睛也明亮起来,她同意就照这样办。让她试试看。她也非得试试看不可。在她多灾多难最黑暗的时刻,难道说这不就是上帝真的向她发出的声音和向她伸出巨掌来了吗? 转天早上,克莱德被押上法庭听候宣判。格里菲思太太被指定坐在靠近他的座位上,手里拿着纸和笔,要把这种对她来说难以忍受的场面记下来,而四周围大批听众却在仔细端详她。他亲生的⺟亲!还作为一名记者出庭!⺟与子这么一家人,出现在这么一个场合,真是有点儿怪诞、无情,甚至很荒唐。只要想一想莱柯格斯的格里菲思家跟他们竟然还是近亲哩。 可是,她的出庭却使克莱德得到了支持和鼓舞。昨天下午,她不是又去过监狱,向他谈过她的计划吗?等开庭完了——不管是怎样宣判的——她就要开始⼲起来了。 因此,当他一生中最可怖的时刻终于来到了的时候,他几乎有些⾝不由己地站到奥伯沃泽法官跟前;法官首先简短扼要向他叙述了有关他的罪行以及审讯经过(据奥伯沃泽说,审讯是公正不阿的)。接下来是照例问他:“你有什么理由,认为现在不应该依法判处你死刑?”让他⺟亲和听众(但是杰夫森例外,因为是他关照过和撺掇过克莱德该这么回答的)大吃一惊的是,克莱德竟以⼲脆利落的声音回答说: “公诉书上控告我有罪,可我是无罪的。我从来没有害死过罗伯达·奥尔登。因此,我认为不该作出这么一个判决。” 说罢,他两眼瞪着前方,仿佛感觉到的只是他⺟亲向他投去的那赞许和慈爱的一瞥。要知道在这个致命的关键时刻,她儿子不是已经当着所有这些听众的面表态了吗?先不管他在监狱里说的话,他在这里说的是真话,可不是吗?这么说来,她的儿子并没有罪。他并没有罪。赞美至⾼无上的主的名。她马上决定要在她的通讯报道里——还有⽇后在她的公开演讲里——都要特别強调指出这一点——让所有的报刊都照登不误。 不料,奥伯沃泽竟然毫无惊诧不安的神⾊,继续说道:“你还有别的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克莱德迟疑了半晌,回答说。 “克莱德·格里菲思,”于是,奥伯沃泽宣布结论说“本庭宣判:你,克莱德·格里菲思,因谋杀罗伯达·奥尔登,现被判处死刑。兹规定自本庭判决后十⽇以內,卡塔拉基县执法官应随同证明无误的本庭判决书的副本,将你移送给奥伯恩纽约州监狱典狱长,单独关押至一九…年一月二十八⽇星期一开始的这一周为止,并委托奥伯恩纽约州监狱典狱长在这一周里指定的某一天,依照纽约州法令对你,克莱德·格里菲思,执行死刑。” 宣读完毕,格里菲思太太向她儿子微微一笑,克莱德也向她报以一笑。因为,他既然已——在这里——声明自己无罪,所以宣判时她的精神亢奋起来。说实在的,他是无辜的——他不可能不是这样的,反正他已在这里声明过了。克莱德看见刚才她微微一笑,就自言自语道:是的,现在他⺟亲一定相信他了。所有这一切不利于他的证据,都没有使她的信念动摇。而这种信念,不管是不是错了,在这时候对他就是莫大支持——也正是他所迫切需要的。现在他自己认为,他刚才说的才是真话。他并没有砸过罗伯达。这是千真万确的。这就意味着,他是无罪的。可是,现在克劳特和斯拉克又把他押回牢房了。 这时,他⺟亲坐在记者席的桌子旁,向好奇地围住她的记者们解释道:“你们各报记者先生们,你们可千万不要指责我。这个案子我并不太了解,不过,我要跟我的孩子在一起,我只好采用这个办法。要不是这样,我就来不了这里。”于是,一个⾝材颀长的记者走拢来说:“别发愁,妈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您有什么话要说的,要我帮您整理一下吗?我非常乐意。”说完,他就挨在她⾝旁坐下,按照他认为丹佛报社最 ![]() ![]() 两天以后,有关收监的公文备妥了,同时也通知了他的⺟亲,但是不准她陪同儿子⼊狱。于是,克莱德就被押往奥伯恩,那是纽约州西部一座监狱,关在那里号称“死牢”或是“杀人犯囚室”里——人们可以想象得到,那简直有如 ![]() 不过,列车从布里奇伯格开往奥伯恩的途中,每到一站,就有大批好奇的群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想一睹这个极不平凡的年轻凶手。姑娘们和女人们,其实最多只不过想就近看一看这个尽管以失败告终但是斗胆包天、罗曼蒂克的英雄,可还是佯装出 ![]() “哈罗,克莱德!但愿后会有期。别在那儿滞留太久呀!”“只要上诉,您肯定会无罪获释。反正我们巴不得这样。” 让克莱德先是大吃一惊、继而深受鼓舞的,是这里人们突然表现出很不健康的、兴⾼采烈的、甚至是狂热的好奇心,显然跟布里奇伯格公众的态度大相径庭,但毕竟还是对他有利的。所以,他就向他们点头、微笑,有时甚至还向他们挥挥手哩。尽管如此,可他心里还是在想:“我正在通往死屋的路上,但他们还这么友好地向我招呼。他们可真胆大呀。”克劳特和西塞尔这两个押解他的人,因为意识到自己既是抓住他,又是看押他的人,一⾝两役,深感荣幸,而且列车上的旅客和列车外的群众都对他们刮目相看,瞧他们得意极了,觉得自己⾼人一等了。 这是他被捕以后头一次时间虽短,但很丰富多采的迁徙。打从他眼前掠过的,是正在鹄望等候的群众,以及被冬⽇里 ![]() ![]() ![]() 77221。 他就这么穿戴好了以后,立即被送进死牢,关在底楼一间牢房里——这地方几乎呈正方形,八英尺宽,十英尺长,明亮,洁净,除了备有菗⽔马桶以外,还有一张小铁 ![]() 过去那些时刻里的极度紧张和痛苦!那个死刑的判决;这次移押一路上碰到大声喧闹的群众;在底楼囚犯理发室把他的头发给剃了——还是另一个囚犯给他剃的。这套囚服、这件內⾐,现在算是他的了,而且从今以后他就得每天穿在⾝上了。这儿没有镜子——到哪儿都没有——不过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反正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啥样子。这鼓鼓囊囊的上⾐和 ![]() 可是还有更糟的呢——跟他正对面的一间牢房里,有一个肌肤灰⻩、面⾊消瘦、样子 ![]() 一个国中人——杀人犯。难道这儿不就是死牢吗。在这儿,他们两人之间庒 ![]() ![]() 可是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个声音: “嘿!伙计们,又进来一个新的!底楼,二号牢房,东头。”又响起了第二个声音:“真的吗?什么样儿的?”接下来是第三个声音:“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别害怕。你跟我们全是难兄难弟呗。”稍后,头一个声音回答第二个声音:“好象是个瘦⾼个儿。一个小伢儿。看起来还象个小⽑头,反正那也不赖。喂,你呀!名字报给我们听!” 克莱德大吃一惊,怔呆了,可心里却在暗自琢磨。对这种见面方式,究竟该怎么对付呢?该怎么说——怎么办?该不该跟这拨人和和气气?可是,他那圆通的本能即便在这里也没有离⾝,他赶紧彬彬有礼地回答说:“克莱德·格里菲思。”头几个声音里头有一个声音就接茬说:“啊,准没错!你是谁,我们全都听说过了。 ![]() ![]() ![]() ![]() 可是,克莱德委实又害怕、又恶心,连话儿都不想说。他伤心地两眼先是盯着墙壁、牢门,然后盯着对过那个国中人——此人一气不吭在自己牢门口,两眼又直盯住克莱德。多吓人!多吓人!他们彼此之间竟然是这么 ![]() ![]() 过了一个钟头以后,已是薄暮时分了,一个⾝材⾼大、脸⾊灰⽩的狱警,穿着一套还算不太扎眼的制服,从门洞里塞进去一只盛食物的铁盘子。这就是晚餐呀!而且是给他的。对过那个又⻩又瘦的国中人,正在进晚餐呢。谁被他杀死了?又是怎么杀死的呢?这时响起了各间牢房里狠刮铁盘子的声音!这种声音一下子使他想到的,是在向饥饿的口牲喂食,而不象是人们在进餐。有些人竟然一面在狼呑虎咽地吃,一面在 ![]() “今儿晚上的咖啡…喂,伙计!…在布法罗监狱的时候——尽管…” “啊,得了吧,快住嘴,”另一个角落里有人在大声嚷嚷。“什么布法罗监狱里,你吃的多阔气呀,我们早已听腻了。我说,你到了这儿,也不见得没有胃口吧。” “反正不管怎么说,”头一个声音接下去说“现在回想过去,的确够惬意啦。至少现在看起来还是这样。” “哦,拉弗蒂,算了吧,”另一个人⾼声喊道。那个大概叫“拉弗蒂”的人还是不甘心,又说:“现在,饭后我可得小睡一会儿——随后,我关照汽车夫,车子开过来,去兜兜风。今儿晚上多 ![]() 接下来是另一个嗓子嘶哑的声音:“嘿,你这是在做⽩⽇梦。我呀把命豁出去了,只要能菗上一口烟就行。然后笃悠悠,玩玩纸牌。” “难道说他们在这儿也玩纸牌?”克莱德暗自思忖道。 “我说,罗森斯坦输得精光以后,也就不玩纸牌了。” “哦,是吗?”这大概是罗森斯坦在回话。 克莱德左边的牢房里有一个声音对走过的狱警在低声说话,但还是让人听得很清楚:“喂,奥尔巴尼捎话来吗?” “什么话都没有,赫尔曼。” “我说,连信也没有吧?” “没有信。” 听得出那一问一答,声音非常紧张、急迫、可怜,在这以后也就鸦雀无声了。 过了半晌,从老远的一间牢房里传来一个声音,是来自人间地狱充満难以表达的极端绝望的声音——“哦,我的天哪! 哦,我的天哪!哦,我的天哪!” 稍后,楼上传来了另一个声音:“哦,天哪!这个泥腿子又闹起来了?我可受不了。警卫!警卫!能不能给那家伙一点儿安眠药?” 又听到最底层的声音:“哦,我的天哪!哦,我的天哪!哦,我的天哪!” 克莱德站了起来,两手紧攥着。他的神经紧张得象快要绷裂的弦。一个杀人犯!也许就要死了。要不然就是为了如同他克莱德一样可悲的命运而伤心。他在呻昑哭泣——就象他克莱德在布里奇伯格常常呻昑哭泣一样,至少在精神上。如此号啕大哭!天哪!在这儿一定不止只有他一个人是这样。于是,⽇⽇夜夜,类似这样的场面还有的是,毫无疑问,一直要到,也许…有谁说得清呢——除非——,可是,哦,不!哦,不!不是他本人的——不是的——决不是他的⽇子已到了。哦,不。在这可能发生以前,还得有整整一年时间——至少杰夫森是这么说。也许还得有两年时间。可是,在这——!…而且是在两年以內啊!他全⾝打了个寒颤,因为他一想到,哪怕是在那么短暂的两年里头… 那另一个房间!它也是不知在这儿哪个地方呀。反正这个房间就是跟它连在一起的。这他知道。那儿有一道门。通往那张电椅。那张电椅。 于是,那声音象刚才一样又说:“哦,我的天哪!哦,我的天哪!” 他倒在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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