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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岳小玉 作者:卧龙生 | 书号:40544 时间:2017/9/16 字数:179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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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道:“师⽗大恩大德,弟子以后一定会记住的。” 布北斗怒道:“是谁教你说这种废话?你要记住的不是我,而是武功!武功!武功!” ⽩⾐少女似是有点害怕,⾝子不由自主地震动了一下,但她还是说道:“武功招式和练 功心德,弟子当然是永远都会记住的,但若没有师⽗的栽培,弟子又怎能学得各门各派的上 乘武功?” 布北斗冷冷一笑道:“你那里学过真正上乘的武功?就以这套天光合六剑法来说,它虽 然远胜点苍派的十七秘剑,但若跟天下第一流的剑法相比,嘿嘿!嘿嘿!是连我也不知道该 怎样去形容了。” 岳小⽟一愕,忍不住问道:“那一种剑法,才算是天下间第一流的?” 布北斗道:“第一流的剑法, ![]() 岳小⽟呆住,过了片刻才道:“那又是甚么意思?” 布北斗道:“始勿论手中有剑也好,或者只是心中有剑也好,所出手的指式还是规限在 剑法之內,而只要是剑法,天下间就一定有人能破!” 岳小⽟道:“难道不是剑法的剑法,就没有人可以解破了?” 布北斗道:“不是剑法的剑法,它几乎是包罗万有的,它可以夹杂着刀、斧、 ![]() 箭、 ![]() 的奇门招数,只要到了那层境界,又有谁能解破得了?” 岳小⽟眨眨眼,道:“但又有谁能把剑法练到那一层境界?” 布北斗目光凝注在远方,缓缓的道:“有,有一个人,上天下地,就只有一个人。” 岳小⽟一怔,道:“他是谁?” 布北斗道:“布狂风。” “布狂风?他也姓布?” “当然也姓布,若不是姓布的人,又怎练得成那种惊世骇俗的武功?”布北斗骄傲地 说。 岳小⽟道:“那位布前辈,是你的甚么人?” 布北斗道:“你可以叫我一声前辈,但他不是。” 岳小⽟一征道:“难道他比你还要年轻么?” 布北斗哈哈一笑,道:“这还用说吗?你几时听过儿子会比老子还要老的?” 岳小⽟不噤大是诧异,道:“布狂风是你的儿子?” 布北斗用力地点点头,道:“不错,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所以,他一定要成为江湖 上最出⾊的剑学大宗师!” 岳小⽟道:“他已成功了?” 布北斗咯哈一笑,但这一笑却极短促,很快就已停止下来。 岳小⽟望住他道:“你怎么了?” 布北斗摇头摇,道:“我没事,一点事也没有,但在狂风的事,再也不要提它了。” 岳小⽟却偏偏问道:“为甚么不要再提?” 布北斗陡地生气起来,厉声道:“我说不要提就不要提,你听见了没有?” 岳小⽟道:“没听见!” 布北斗瞪着独限,吼叫道:“你敢顶撞我?” 岳小⽟冷笑道:“初时看你不像个人,后来看看有点像,但现在又还是变得不像个人 了!” 布北斗的丑脸阵阵菗搐,眼神显得更是凶厉无比。 岳小⽟给他瞧得心中发⽑,不噤有点后悔,又是感到说不出的害怕,但话已说到这里, 却也只有硬看头⽪死撑下去,道:“首先提起布狂风的可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布北斗一呆,脸上倏地罩着了怆然之⾊。 “对!是我首先提起他的!”布北斗忽然用手托看面庞,声音嘶哑地说道:“我早已说 J过不再提起他,为甚么现汪偏偏还要提起?” 岳小⽟叹了一声,说道:“那很简单,只因为他是你的儿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 只见布北斗的⾝子微微发抖,连声音也是一样:“不错,他是我的儿子,而且是唯一的 儿子,我要去找他!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岳小⽟道:“他花甚么地方?” 布北斗却反问道:“对了,我的儿子在那里?他躲到甚么地方去了?”他的声音越来越 是 ![]() 岳小⽟痛得要命,便胡 ![]() 过两天,他就要展开一场生死决战了!” “饮⾎峰?练惊虹?”布北斗陡地呆住,过了半晌,忽然大笑道:“对!怎么我老是没 想到那个地方?你说得一点也不错,我儿此刻必然正在饮⾎峰上,随时都会和练老魔决一死 战!” 岳小⽟道:“但是,饮⾎峰是个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魔域,你还是不要去的好。”这 这句话倒是由衷之言,他可不想害死这个言行怪异,而且半边脸孔焦黑可怖的怪人。 但布北斗却把适才岳小⽟胡 ![]() 说饮⾎峰,就算是阎王大殿,我也要闯它一闯!”语毕,才松手放开了岳小⽟。 但这时候,岳小⽟却倒转过来拉住他的⾐袂,道:“前辈且慢,小岳子有事相询。” 布北斗这:“你是不是想问我为甚么把你从无名山庄里拉出来?” “正是。” “实不相瞒,公主轩的密室,对我来说是一点也不秘密的!” “这倒奇了。”岳小⽟大惑不解道:“前辈何以忽然提起那座密室?” 布北斗道:“几天前,许不醉是不是把你带到那密室里谈话?” 岳小王道:“是呀,前辈怎么会知道的?” 布北斗冷冷一笑,道:“那密室隔壁以至地底,还另有密室,你又知道吗?” 岳小⽟摇了头摇,道:“我也只是头一遭进⼊那密室,又怎会知道那密室居然一点也不 秘密?” 布北斗道:“别说是你,就连许不醉,他也同样懵然不知,还以为只要关上密室石门, 就可以独处一室,与外界完全隔绝。” 岳小⽟长长的昅了一口气,道:“如此说来,当⽇许轩主跟我的谈话,你都听见了?” 布北斗道:“都听见了。” 岳小⽟道:“听窃他人的秘密,可不是甚么君子行为。” 布北斗道:“这怎能算是听窃?若要怪,就只好怪许不醉甚么地方都不拣,偏拣那一座 密室,认为那是公主轩里最隐秘之所,谁知我的老窝,偏偏就在那密室的左右…” 岳小⽟又问道:“那密室建在地底之下,怎么府上如此凑巧,刚好就在它的侧边?” 布北斗说道:“甚么府上府下的,说真确一点,整个公主轩来说,本来都是布某的地 方!” 岳小⽟一怔,道:“公主轩以前的主人,好像是个女子。” 布北斗道:“她就是武林公主。” 岳小⽟吃了一惊道:“武林公主叫甚么名字?” 布北斗道:“她叫布则雨。” “布则雨?她也姓布?”岳小⽟吃惊更甚道:“难道…难这她就是你的女儿吗?” 布北斗慨然道:“她不是我的女儿又还是谁?那座公主轩,本来就是我亲自督工,花了 三载光 ![]() 岳小⽟长长的昅一口气,道:“这样说来,你就是…那个武林皇帝了?” 布北斗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我就是当年不可一世,如今却已不值一提的武林皇 帝!” 岳小⽟傻住了,他怎样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独目半脸烧焦的怪人,居然就是那个因为贪 婪财富,而把武林公主嫁给波斯富商的武林皇帝! 布北斗又轰声大笑了一会,才接着说道:“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很混账的东西,但不要 紧,江湖上既有仁慈君子,当然也有奷险小人,别人怎么瞧我,我是一点也不介意的。但那 许不醉只怕比我还更胡混、更荒唐,他的主意,未必就是甚么好的主意,就像他这次把你送 到无名山庄,要你跟那个只懂得养蛇的老跛子,嘿嘿,那又有甚么用呢?难道他还可以让你 练成绝顶武功吗?” 岳小⽟道:“但无论怎样,许轩主对我是一番好意的。” 布北斗冷哼一声,道:“他对你是一番好意,难道我对你又是一番恶意了?” 岳小⽟愁眉苦脸的道:“你对我也许更好,但我却有些东西,只怕很难再拿同来了。” 布北斗冷冷说道:“你说的是不是银蚕丝软甲、可胜则胜谱和公孙我剑给你的武功秘 笈?” 岳小⽟点点头,道:“不错,对我来说,这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少发慌,统统都在我这儿!”布北斗嘿嘿一笑,忽然肩上除下一个软包袱,抛给岳小 ⽟。 岳小⽟打开包袱一看,不噤又惊又喜道:“果然一件不缺,布前辈是怎样弄同来的?” 布北斗冷冷一笑,道:“这座山庄,在别人眼中看来是固若金汤,也神秘莫测的,但布 某却只当它是块⾖腐!” 岳小⽟⾼兴了一阵,忽然又皱着眉,摇头摇道:“我总是觉得这样不好。” 布北斗道:“这样有甚么不好?” 岳小⽟说道:“许轩主和蛇公公待我不薄,如今小岳子不辞而别,一定使他们十分失 望。” 布北斗道:“你若跟看这两个胡胡混混的家伙,岂不是也使我十分失望吗?” 岳小⽟苦笑一下,道:“这下子真是左右做人难。” 布北斗道:“不必多想,公孙我剑收你为徒,他是够眼光的,就是怕连自己也弄得一塌 糊涂,再也没有机会可以亲自传授给你一招半式武功。” 岳小⽟道:“我师⽗多半也是往饮⾎峰去了。” 布北斗道:“这倒妙极,练老魔独霸一方多时,这次大伙儿同心协力让他头痛头痛,岂 不妙哉?” 岳小⽟默然半晌,道:“就只怕你儿子并不在饮⾎峰上。” 布北斗一怔,道:“你不是说过,布狂风正在跟练惊虹喝酒下棋吗?” 岳小⽟讪讪一笑,道:“那只是一时急了,所以才胡言 ![]() 布北斗独眼一睁,道:“你竟敢骗我?” 岳小⽟道:“本来,我是绝对不敢骗你的,但给你捏得一拂出世,二佛升天,也就只得 胡扯一番,以求脫难。”他这几句话,可说得十分老实。 但布北斗会不会原谅他,却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 只见布北斗的⾝于一阵发抖,连声音也变得异样之极。 他望看岳小⽟,喃喃道:“布狂风不见了…布狂风不见了!哈哈!哈哈!真是好笑! 真是好笑…”嘴里虽然这样说,但面上却殊无半点笑意。 岳小⽟道:“他是怎样不见了的?” 布北斗道:“他练功太勤,疯了。” “疯了?”岳小⽟一懔道:“这可不幸之至。” 心中却在想:“儿子练功练疯了,⽗亲看来也是有点失心疯。” 布北斗颓然地坐在地上,凄然道:“小岳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岳小⽟道:“你喜 ![]() 布北斗道:“就算他不在饮⾎峰,咱们也可以杀上去,凑凑热闹!” 岳小⽟喜道:“真的?” 布北斗“哼”一声,道:“杀上去就杀上去,还有甚么真的假的?” 岳小⽟道:“但小岳子的本领不行,只怕连累了你。” 布北斗道:“不怕不怕!就算⾎花宮是人间地狱、无边苦海,布某要来便来,要去便 去,难道练老魔还挡得住我吗?” 岳小⽟道:“这个自然。”但心中却暗自担忧:“这怪物若只懂得吹牛,那就统统都得 完蛋了。” 布北斗忽然瞪了岳小⽟一眼,道:“你心里是不是骂我吹牛?” 岳小⽟吃了一惊,忙道:“绝对没有这种事。” 布北斗“哼”一声,说道:“就算你真的这样想,那也不⾜为奇的,江湖中人,又有那 一个不怕⾎花宮的‘茹⽑饮⾎鬼独夫’呢?” 岳小⽟道:“我不怕。” 布北斗道:“初生之犊不畏虎。” 岳小⽟道:“布前辈呢?” 布北斗道:“我只怕一个人,那就是我自己。” 岳小⽟道:“布前辈真的决定上饮⾎峰?” 布北斗道:“饮⾎峰之行,我是一定要去的,就算今天不去,迟早也要去。” 岳小王道:“布前辈跟练惊虹有过节吗?” 布北斗道:“他是他,我是我,咱们之间既无渊源,亦无过节。” 岳小⽟其实一直都很想到⾎花宮里一开眼界,只是苦无机会,此际既有布北斗撑 ![]() 胆,也就不再犹豫,决定跟着他前往饮⾎峰凑凑热闹。 但心中一直记挂着郭冷魂的伤势,倒也是事实。 布北斗拍了拍岳小⽟的肩膊,道:“你人虽细小,胆子却大,甘要练好一⾝武功,将来 必然出人头地!” 那⽩⾐少女突然揷口,道:“师⽗,弟子是否也跟随着你老人家上饮⾎峰?” 布北斗却立刻头摇,说道:“你不要去。” ⽩⾐少女道:“弟子为甚么不能去?”虽然她戴看一顶大笠帽,别人无法看见她面上的 表情,但从声言听来,她显然觉得甚是委曲。 布北斗冷冷一笑,道:“凭你这两三下猫爪一般的功夫,上饮⾎峰只有⽩⽩送死的份 儿!” ⽩⾐少女的声音听来更委屈地说道:“这位小哥儿,难道他又有一⾝⾼明本领吗?” 布北斗道:“他叫岳小⽟,连一点武功也不会。” ⽩⾐少女道:“这就更奇了,为甚么他反而可以到⾎花宮去?” 布北斗道:“到了那里,你这三几下猫手猫脚的功夫,可说是有等于无,甚至比不懂武 功的人还更累事!” 岳小⽟一怔道:“这又是甚么道理?” 布北斗冷笑道:“你不懂武功,自然不会轻启争端,但⽔莹儿自恃有点武功 ![]() 会闯出弥天大祸来。” 岳小⽟心想:“原来她叫⽔莹儿,这名字不错,声音更是美妙之极,就是不知道脸儿是 否也和她的师⽗一样,倘真如此,岂不是变成钟无 ![]() 只听见⽔莹儿的声音又道:“弟子自知武功低微,但师⽗有事,弟子又岂可不跟随在 侧?” 布北斗道:“谁说师⽗有事了?师⽗上饮⾎峰,就像是诗人登上⻩鹤楼一般,简直真是 风 ![]() 岳小⽟暗道:“你这么说,莫不是将会一去不返,去如⻩鹳乎?” 当下便说道:“既然令⾼⾜想在⾝边侍候你老人家,那又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布北斗脸⾊一沉,道:“我说过她不能去就不能去!”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剧烈地咳 嗽起来。 ⽔莹儿吃了一惊,道:“师⽗,你怎么啦了?” 布北斗摇了摇手,又咳了几声才说道:“是老⽑病发作,但不要紧,过一会…就… 就没…”说到这里,咳嗽得更是剧烈,再也接续不下去。 岳小⽟见他似乎甚是痛苦,便说道:“这附近不知道有没有城镇?” ⽔莹儿道:“有又怎样?” 岳小⽟道:“找个大夫,为布前辈治病。” ⽔莹儿摇头摇,道:“一般大夫,是没法子治好师⽗的。” 岳小⽟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公孙神医不在这里,否则他一定会有办法治好。” 这时候,布北斗的咳嗽声渐渐停止了,但却变得气 ![]() ⽔莹儿更是着急,她的声音也同样颤抖得很是厉害:“师⽗,振作点!” 布北斗凄然一笑,颤声道:“不中用了…师⽗曾经练功走火⼊魔,虽然強行把岔逆的盛 气 ![]() ![]() …你将来一定要找到师兄…协助他对付…神…神…” “神甚么?”岳小⽟听得着急,忍不住催促道。 但布北斗却已“神不下去”了。 ⽔莹儿忽然放声大哭,哭得甚是悲痛之极。 岳小⽟眉头一皱,说道:“你痛哭甚么?” ⽔莹儿哭得更是凄切,又呜咽着道:“我的师⽗已经咽气了,又怎能不哭?” 岳小⽟吃了一惊,伸手往布北斗的鼻孔前一探,果然早已呼昅中断,再摸一摸布北斗的 手,只觉得一片冰凉,显然业已归登极乐世界。 岳小⽟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遁:“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说死便死了?” 听见⽔莹儿越哭越是伤心,便又劝慰道:“人总是要死的,你也不要太哀伤了。” ⽔莹儿哭道:“死的又不是你师⽗,你自然不哀伤。” 岳小⽟一怔,接着叹道:“我师⽗虽然还活着,但却満⾝都是⿇烦,倒是布前辈,说死 便死,反而比活着的时候还更轻松得多。” ⽔莹儿大怒,说道:“你竟敢咒骂我师⽗?” 岳小⽟道:“我几时咒骂你师⽗?” ⽔莹儿道:“我师⽗死了,你却在这里幸灾乐祸,这算是甚么行径?” 岳小⽟说道:“我绝不是存心幸灾乐祸,你若不⾼兴,我以后不再这样说就是了。” ⽔莹儿又哭了很久,才道:“你是个坏蛋,我不要你跟随在师⽗左右。” 岳小⽟心想:“你师⽗已走上⻩泉之路,小岳子才不会跟随看他哩!”但嘴里却说: “布前辈待我很好,我绝不能在这时候离开他。” ⽔莹儿又生气了,她突然菗出了一把锋利之极的长剑,剑尖直指着岳小⽟的咽喉。 岳小⽟脸⾊一变,道:“你…你做甚么?” ⽔莹儿怒道:“你这人大大的不吉利,再不走,就得吃我一剑。” 岳小⽟倒菗一口冷气,道:“剑有甚么好吃?我走!我走!” ⽔莹儿把剑一挥,怒声道:“快滚…永远再也不要回到这儿来!” 岳小⽟也生气,便道:“不回来就不回来,反正这里又不是有金元宝可捡。”一气之 下,掉头拔腿便跑,再也不去理会⽔莹儿。 他在林中大路奔跑了一程,跑得疲倦了,就在路边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 他坐了一会,怒气渐渐平息,脑海里开始慢慢寻思:“小岳子不出江湖则已,一出江湖 就弄得天翻地覆,真是古怪。” “到底是小岳于古怪?还是这个江湖古怪?” “那布北斗虽然相貌恐怖一些,而且似乎有点失心疯,但他对小岳子可没有甚么恶意 呀!但他若不说,实在教人想不出,他原来就是甚么捞什子武林皇帝!” “常听人说,武林中号称武林皇帝的家伙,绝不只有一个,就像是那些卖牛⾁面的,街 头老张的店子叫牛⾁面大王,街尾老李的店子也叫牛⾁面大王,总之大王満天飞,信不信由 你。” “但这个布北斗,似乎真有点来头,别的不说,他能够潜伏在公主轩里,这就一点也不 简单了。” “如今,布北斗已魂飞天外,说不定真的已飞到北斗星去了,他还有个叫狂风的儿子, 但却又因为练武功太勤,变成了一个疯子,嘿嘿嘿,这真是他妈的不幸之至。” “布狂风固然不幸,小岳子又何尝有幸了?充其量来说,也只能算是不幸中之大幸,还 没有给江湖上的妖魔鬼怪砍为⾁酱而已。哼,人在江瑚,不仅武功,真是夭大的笑话。” “想来想去,最令人心旷神怡的还是穆姊姊,但她那个叫业儿的师兄,却是虽无过犯, 面目可增的人,何况他一直对小岳于不善,将来若再碰上,只怕又是无穷风波。” “穆姊姊真是仙子一般漂亮,但若只听声音,⽔莹儿竟似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可惜她头 上老是戴看一顶大笠帽,是美是丑,却是无从分晓了。” “细想起来,⽔莹儿也许是最凄苦的,她苦练武当剑法,以为可以得到师⽗的赞赏,谁 知布北斗大拨冷⽔,说她的剑法有如猫手猫脚,又说她的武功有等于无,呸!早知如此,又 何必去练甚么捞什子武当剑法了?” “但最滑稽的还是布北斗这个师⽗忽然死了,嘿嘿好端端的,咳两咳就手冰脚冷,灵魂 儿眼睁睁的出了窍,连大失也等不着就去如⻩鹤了,总算他死得不拖不欠,把小岳子⾝上最 重要的家当都找了同来。唉,小岳于这厢有礼了,更保佑你老人家汪⻩泉路上平安大吉,再 也不会神经兮兮的,到处 ![]() ![]() “其实布北斗已一了百了,又何必再为这个死人担心?倒是⽔莹儿,她把我赶走,这算 是甚么意思?是不是小岳子也和穆姊姊的师兄一般面目可憎?” “非也非也!一千个一万个非也非也!小岳子向来讨人 ![]() 有苦衷。” “是甚么苦衷?不,这也不是甚么苦衷,而是…而是…” “啊呀!不妙!就算拼着満头刺个透明窟窿,也非要回去看个究竟不可!” 想到这里,再不迟疑,立刻折返原路飞奔同去! 一片乌云自头顶上飘过,星月光在同时黯淡下来。 不但星月无光,连那一盏掺绿的灯笼,也已熄灭。 岳小⽟又再回到布北斗⾝边!布北斗已经死了,但⽔莹儿却不知所终。 岳小⽟眉头一皱,暗道:“她住那里去了?” 就在这时,一阵北风吹过,岳小⽟突然跳了起来。 因为他看见一条⽩⾊的影子,正在半空之中 ![]() ![]() 岳小⽟抬头一看!就已看见一个戴着笠帽的少女,正挂在树桠之间。 是⽔莹儿,她果然真的上吊! 在岳小⽟一生中,最焦急,也最手忙脚 ![]() 他用最快的速度爬上那棵树上,然后又用一种连他自己也无法相信的“神力”把大树 上一枝耝大的树种生生撞断! ⽔莹儿立刻跌了下去。 岳小⽟叫了一声道:“莹儿休怕,平 ![]() 他一急之下,也不再从树上爬下来,而是也纵⾝一跳“砰”然一声跌落在地上。 若在平时,这一跌必然会感到疼得要命,但在这时候岳小⽟甚么也不顾了,才跌在地上 就急不及待伸手去解⽔莹儿脖子上的绳索。 伸手一模之下,才知道那不是绳索,而是柔轫之极的藤于。 这种藤于,在树林之中随处可见,想必是⽔莹儿拣了一些幼细坚轫的缚在树上,然后再 自萌短见。 好不容易才把藤索开解了,但⽔莹儿还是动也不动。 直到这时,岳小⽟才看见她戴着的笠帽已不在头上,可是,他还是看不见她的脸。 因为她面上还有一层黑纱。 岳小⽟心中顿时掠过一个念头,忖道:“莹儿多半也和她师⽗一般面目可怖,所以才会 又戴笠帽又戴面纱,但不管她是⺟夜又还是丑八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教得了 她,还是甚么办法都要试上一试的。” 转念一想,又忖道:“以前曾听鸦⺟安六婆说过,若是有人遇溺,务必从速将之拉离⽔ 面,然后用力按其腹小,让遇溺者把腹中之⽔吐掉,若还不醒,乃可以嘴对嘴,用力吹 气…” “对了,⽔莹儿虽非遇溺,但此法仍不妨一试,只是她没有喝⽔,按其腹小一节大可免 也。” 主意既决,不再迟疑,立刻把⽔莹儿面上黑纱掀开一半。 由于他认为⽔莹儿必然是相貌甚丑,所以才掀开她面上黑纱,立时就把眼睛闭上,以免 瞧得自己反胃,再也无法吹气救人。 但他这一下“闭目吹气救人法”是否能够奏效,他是完全无法预知的。 当他一吹之下,只觉得⽔莹儿的嘴 ![]() 只是,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恐怕“一见即吓晕”连自己也要别人来救,那就糟糕透 顶了。 如此吹了几口气,⽔莹儿的⾝子终于动了。 岳小⽟呆了一呆,不由暗赞“鸦⺟安六婆果然硬是要得”又再在⽔莹儿嘴里吹了两口 气! 但他吹完这两口气后,突觉腹小一阵剧痛,登时闷哼一声,仰天跌倒在地上。 只见⽔莹儿的手里,赫然正握看一极短剑,剑锋之上鲜⾎淋漓,兀自一滴一滴地往下 淌。 这时候,她的面纱给一阵风吹过,又把她的脸庞遮掩住了。 岳小⽟苦笑一下,道:“自己从前常做狗去咬吕洞宾,想不到这一次却是刚好相反,自 己也变成给狗咬的吕洞宾了。” ⽔莹儿的⾝于一阵颤动,好不容易才能勉強坐起来,又过了很久才能迸出一句话:“怎 么我还活着?” 岳小⽟咳嗽两声,苦笑道:“你当然还活着,但救你的小岳子却只怕活不成了…”伸 手往腹间一摸,只觉 ![]() ⽔莹儿吃惊地说道:“是我用剑刺伤了你?” 岳小⽟道:“这里除了你我之外,再也没有第三个人。” ⽔莹儿立刻更正,道:“不,还有我师⽗!” 岳小⽟叹了口气,道:“但你师⽗还能用剑刺人吗?” ⽔莹儿怔住,又似是昅了一口气,才道:“是你救了我的 ![]() 岳小⽟说道:“这一点,你不必记着了。” ⽔莹儿呆了一呆,说道:“但我却在 ![]() ![]() 岳小⽟又叹息一声,道:“我若在那种情况下给人嘴对嘴的胡 ![]() 样⼲。” ⽔双儿颤声道:“不!这都是我不好,但你不要害怕,你能救我,我也一定可以把你救 活过来的。” 岳小⽟笑了笑,道:“你…你懂得治伤吗?” ⽔莹儿昅了口气,道:“我不怎么懂,但我⾝上有治伤的灵药…” 岳小⽟又失了笑,但接着就眼前发黑,甚么东西都看不见了。 岳小⽟苏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然大亮。 但岳小⽟没有看见太 ![]() 他躺在一个山洞里,这山洞虽然并不算深,但从里面望出洞外,就只能看见一个头戴斗 大笠帽的⽩⾐少女,静静地站立着。 岳小⽟往腹间一摸,只觉得都是黏胶似的,又开得阵阵异常浓厚的药味,从自己⾝上散 发出来。 “你终于醒过来了!”⽔莹儿的声音还是那么动听。 她一面说,一面向岳小⽟走了过来。 岳小⽟长长地吐出口气,遁:“我很渴。” ⽔莹儿道:“外面有一条溪涧,溪⽔很是清甜。” 岳小⽟站起来,道:“那很好…”⽔莹儿却阻拦不迭,道:“你重伤未愈,千万不要随便走动,你要喝⽔,我现在就去给 你舀来。” 岳小⽟道:“你用甚么来舀⽔?” ⽔莹儿似是怔住了,半晌还是答不上来。 岳小⽟微微一笑,道:“我既然可以醒过来,就绝不会再倒下去,这样吧!我小心一 点,绝不把伤口弄破就是。” 说完之后,还是要向洞外走出去。 ⽔莹儿待他走了两步,忽然说道:“我来扶你。”也不理会小岳子愿意不愿意,立刻就 搀扶着他。 岳小⽟的脸居然立刻为之发热。 但他也没有推辞,只是叹了口气,遁:“莹儿,真难为你了!” ⽔莹儿柔声道:“这句话,该由我来说才对。” 岳小⽟道:“咱们谁也不必相争,总之,我教你一次,你也救了我一次,算是扯平可 也。” ⽔莹儿道:“但这种算法,对你来说,不公平的。” 岳小⽟道:“如今你不费周章来伺候中岳子,对你又何尝是公平了?” ⽔莹儿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你何苦一定要回来救我?” 岳小⽟道:“因为你不应该在这个时侯死,所以龙神爷爷就派我同来救你,而且还要你 最少再活七八十岁。” ⽔莹儿摇头摇,说道:“不!我本来的确应该死了,我要陪伴师⽗…嗯,谁是龙神 爷?” 岳小⽟道:“龙神爷爷就是龙神庙里的神仙。” ⽔莹儿道:“它灵不灵?” 岳小⽟道:“不知道。” ⽔莹儿道:“既不知道,为甚么却要提起它?” 岳小⽟道:“从前,我是一点也不相信甚么龙神爷爷的,但自从出道江湖以来,就不由 自主地把它当作是朋友。” ⽔莹儿道:“这朋友信得过吗?” 岳小⽟道:“当然是信得过的,因为它永远都不会骗人。” ⽔莹儿道:“龙神爷爷曾经对你说过甚么?” 岳小⽟道:“它甚么都没有说过,因为它不会讲话,所以它也不会骗人。” ⽔莹儿“噗嗤”一笑,两人已来到洞外一全溪涧旁边。 岳小⽟要俯下⾝子喝⽔,⽔莹儿却说道:“你伤势未愈,不能 ![]() 岳小⽟道:“但我要还⽔呀!” ⽔莹儿道:“我舀给你喝。” 岳小⽟道:“这里荒山野岭,没有器皿,又如何舀法?” ⽔莹儿道:“你瞧!”两手一合,形成兜状,立刻就在溪涧舀満了⽔。 但是溪⽔很快就从她指滹和掌缘边漏掉。 岳小⽟才喝了半口溪⽔,⽔莹儿的两手又已空空如也。 “这里的⽔好不好?”她问。 “很好看,很香甜,很雪⽩。”岳小⽟赞赏地说。 ⽔莹儿奇道:“溪⽔怎会很雪⽩?嗯,你一定是说错了,你是不是想说很清澈呢?” 岳小⽟摇头摇,道:“我说的并不是溪涧的⽔,而是你这一双手。” ⽔莹儿“呸”一声,扭转⾝于不再说话。 岳小⽟眨眨眼,道:“我说的都是老实话,你怎么生气起来?” ⽔莹儿摇头摇,道:“我没有生气。” 岳小⽟笑了笑,道:“你若不生气,就请继续舀⽔给我喝。” ⽔莹见迟疑了一会,终于回头,又用两手舀⽔递给岳小⽟喝,同时说道:“你若再调 笑,我就真的生气了。” 岳小⽟一连喝了几口溪⽔,才叹息看道:“你待我真好!”⽔莹儿头摇道:“不,我待你一点也不好,而且还相当心狠手辣,若不是我刺你一剑, 你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 岳小⽟哈哈一笑,但这一笑太用力了,牵动了伤口,又忍不住“唷”的一声叫了出来。 ⽔莹儿忙道:“你怎么啦?早叫你不要 ![]() 岳小⽟微微一笑,这“我可没有 ![]() ⽔莹儿道:“你现在大笑,就等于 ![]() 岳小⽟道:“应笑不笑,老是把闷气憋在肚子里,岂不是更危险吗?” ⽔莹儿道:“在这种时候,还有甚么事情值得好笑的?” 岳小⽟这:“我们本来是天各一方的,但忽然间相聚在一起,这不是已经很好笑吗?” ⽔莹儿说道:“这并不好笑,只是可笑。” 岳小⽟道:“好笑和可笑又有甚么分别?” ⽔莹儿说道:“好笑的事情,往往都是可爱的;但可笑之事,却往往都是很可怜。” 岳小⽟一怔,道:“你认为自己很可笑,很可怜吗?” ⽔莹儿道:“我也许真的是个很可笑的人,但若说到可怜,又还有谁及得上我师⽗?” 岳小⽟又是呆住,半晌才道:“你师⽗怎会可怜?” ⽔莹儿道:“我师⽗从前并不是这副样子的,他很英武,而且还很潇洒。” 岳小⽟道:“你怎会如道他从前的样子?你认识他已很久了?” ⽔莹儿头摇道:“我拜他为师,只是十年前的事。” 岳小⽟道:“那时候你几岁了?” ⽔莹儿道:“三岁。” 岳小⽟“噢”一声,道:“那么你现在是十三岁啦?” ⽔莹儿道:“不错,但在十年前,我师⽗已经只剩下一只右眼,而且右半边脸孔,也已 是一片⾚红的。” 岳小⽟道:“但现在看来,你师⽗右半边脸孔却是有如焦炭一样。” ⽔莹儿道:“那都是拜蜀中唐门的毒沙所赐。” 岳小⽟说道:“蜀中唐门是甚么东西?” ⽔莹儿道:“那是江湖上最擅长使用毒药和暗器的家族,我爹说,那是江湖上最擅长使 用毒药和暗器的家族,我爹说,若是别人中了这种毒沙,只怕不到一顿饭时光就得毙命,但 我师⽗毕竟是大有本领的武林异人,虽然面上中了毒砂,仍然能够保存着 ![]() 给毁掉了。” 岳小⽟说道:“那也只是毁了一半而已?” ⽔莹儿⾝子一震,道:“你这话不嫌风凉一点吗?” 岳小⽟忙道:“⽔姑娘不要误会,小岳于绝无此意,你老认为这话错了,小岳子马上赔 罪就是。”说着,向⽔莹儿深深一拜。 ⽔莹儿不噤失笑起来,道:“我不要你赔罪,你若再拜几拜,触及伤处,那才是天大的 ⿇烦事。” 岳小⽟笑道:“既是你不要我拜,我就不拜。嗯,你⽗亲怎么称呼?” ⽔莹儿道:“我爹叫⽔铁石,在我八岁那年就死了。” 岳小⽟道:“这倒有点凑巧。” ⽔莹儿道:“你也是在八岁那一年丧⽗吗?” “不!他老人家现在还活着。”岳小⽟忙道:“我说碰巧,是因为我爹叫岳老石,和你 ⽗亲的名字有一点相同。” ⽔莹儿道:“我爹虽然以铁石作为名字,但却是个好好先生,他不但对我很好,而且对 待每一个人都是一样。” 岳小⽟道:“他是怎么死的?” ⽔莹儿道:“他死于一场决战中。” 岳小⽟道:“他跟甚么人决战?” ⽔莹儿道:“唐将一。” 岳小⽟一怔,道:“是不是蜀中⾼门的⾼手?” ⽔莹儿说道:“唐将一是唐门⾼手中之⾼手,武功极⾼,用毒本领更是一绝,我师⽗毁 了一只眼和半边脸孔,都是他⼲的。” 岳小⽟道:“所以,你爹就要跟唐将一决战了?” ⽔莹儿道:“我爹与唐将一之间的恩怨,可说是十分复杂的,最后只好付诸一战来作出 最后决定。” 岳小⽟道:“你爹在决战中死了?” ⽔莹儿道:“不错,但唐将一杀了我爹之后,却也自绝经脉⾝亡。” 岳小⽟奇道:“你爹活着的时候,他不惜一战,怎么一战获胜后,反而又不想活下去 了?” ⽔莹儿道:“他临自尽前,对我师⽗说:‘将一生平仅有一个知己,如今这个知己已死 在我手中,就算活看又还有甚么趣味?’我师⽗以为他在说风凉活,正想出手为我爹报仇, 谁知唐将一竟然真的自断经脉,死在我爹⾝边。” 岳小⽟大惑不解,皱眉道:“这岂不是矛盾之极的怪事吗?” ⽔莹儿道:“后来师⽗对我说:‘唐将一其实并不坏,在蜀中唐门里,他是最讲义气的 一个,你爹和他相 ![]() 长安城里得罪了三个过路的参商,结果动武打了起来。唉,这也是作孽的 ![]() 原来一个是你爹的师伯,另外两个却是你爹的同门师弟,这三人平素自恃武功了得,谁都没 有放在眼內,但那一次遇上唐将一,却是合该倒楣,才 ![]() 了一个大大的-斗。’我趁机问他面上中了毒砂之事,师⽗说:‘我面容被毁,其实只是自 讨苦吃,是我不自量力,故意去找唐将一比试暗器功夫所致的,想不到唐们暗器手法果然厉 害,我能够中毒砂而不死,已算是个罕见的奇迹。’” 岳小⽟喟然长叹一声,道:“原来如此,想来每一件事都是很冤枉的。” ⽔莹儿道:“你若死在我短剑下,那才是天下间最冤枉的事情!” 岳小⽟道:“你若自萌短见成功,岂非也很冤枉吗?” ⽔莹儿的声音忽然微弱下来,道:“我现在知道那是不对的,就算能够在 ![]() 相聚,他老人家也会大大的不⾼兴。” 岳小⽟道:“不⾼兴的又岂仅你师⽗了。即使是你爹、你祖宗、甚至你祖宗的祖师爷, 他们也是同样的不⾼兴。” ⽔莹儿沉默了一会,道:“你比我坚強多了。” 岳小⽟道:“有时候,遇上了不如意的事情,我也会感到很悲痛的,但人总是要活下来 的,一时间的挫折,不等于永远失败,那又何苦看得过分认真?” ⽔莹儿道:“⽟哥哥,你比我懂事得多。” 岳小⽟道:“你也很懂事,就只是有时候未免软弱一些。” ⽔莹儿道:“我以后会学你一般坚強,再也不会自萌短见。” 岳小⽟道:“这还是不⾜够的,人,不但要活下去,而且还要活得出⾊,那才算不枉此 生。” ⽔莹儿道:“你说得很对,可是…可是…” 岳小⽟这:“你有甚么顾虑?” ⽔莹儿道:“我们现在应该怎办?” 岳小⽟道:“你住在那里?” ⽔莹儿道:“舅⺟的⾖腐店里。” 岳小⽟说道:“她一定很疼爱你的了?” ⽔莹儿头摇道:“不,她对我很凶恶,经常又打又骂。” 岳小⽟说道:“她为甚么对你这样的凶?” ⽔莹儿道:“她骂我才进⼊⾖腐店,就害死了舅⽗。” 岳小⽟一怔道:“你怎样害死你舅⽗的?” ⽔莹儿道:“我爹死后,舅⽗就叫我到⾖腐店里去住,但不到两个月,他就病死了。” 岳小⽟道:“他病死跟你有甚么⼲系呢!” ⽔莹儿道:“但舅⺟说是我这个不吉祥的人害死了他!” 岳小⽟悻悻然道:“这是冥顽不灵,要不得的 ![]() ⽔莹儿叹了口气,道:“但舅⺟这样想,我又有甚么法子?” 岳小⽟道:“你师⽗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莹儿道:“他虽然知道,却也爱莫能助,而且,他自己也很痛苦,整天都把自己关在 一间密室之中。” 岳小⽟道:“他怎么传授你武功?” ⽔莹儿道:“虽然师⽗经常⾜不出户,但每逢三月初一晚上及我生⽇的时候,都会在黑 叶林里见我。” 岳小⽟道:“昨晚是你的生⽇的⽇子吗?” ⽔莹儿道:“不错,却没想到,昨晚竟然是我们师徒最后一次相聚。”说到这里,话声 甚是悲切。 岳小⽟道:“人生聚散本匆匆,你也不要太悲哀了。” ⽔莹儿道:“我没事儿,你多留神自己好了。” 岳小⽟哈哈一笑,道:“我有甚么事?只不过受了一点点伤而已。”他才笑了两下,又 再触及伤口,忍不住“哼”一声叫了起来。 ⽔莹儿连忙扶看他,道:“你少说话行不行?” 岳小⽟道:“我若不说话,就会闷得半死。” ⽔莹儿道:“闷得半死,总比饿死的好。” 岳小⽟“噢”一声,道:“你不提起,那也还罢了,如今一说,肚子里立刻就‘咕咕 咕’地响了起来。” ⽔莹儿笑了笑,道:“所以,你现在甚么也不要⼲,甚么也不要说,乖乖回山洞休息才 是正经的。” 岳小⽟道:“回山洞休息又怎样?难道多休息点肚子就会 ![]() ⽔莹儿道:“你去休息,我出去弄点食物回来。” 岳小⽟道:“这太辛苦你了。” ⽔莹儿道:“这是甚么话儿?你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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